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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st in Montreal

迷失蒙特利尔

我到蒙特利尔有段时间了,法语还是没什么长进。我在一家Bar里做调酒师,反正会那么几句问候的语句和熟悉所有酒类的名称倒也凑合。

这店不大,也没什么名气,客人自然也不会太多。所以刚开店的时间段里往往只有我一人,倒也落个清闲。

不过今天似乎有些特别。有人竟在我开店还不到十分钟就进来了。我抬眼一看,让我惊讶的是,对方是个亚洲女人。我极少在这家店里遇到亚洲人,更别说是中国人了。

这引起了我打量对方的兴趣。

她穿了一条黑色长裙,身材高挑。乍一眼,目光就停留在她胸前。恩——我敢打赌她至少有C!

她踏上阶梯的时候我才注意到,那条黑色长裙竟是开叉的,以至于我的目光一下子被那白皙的长腿吸引过去。

啧啧,是我的菜啊!我不禁在心内这样赞叹。

她走到吧台前坐下,“Hi.” 开口是英语,声音哑哑的。像是很久没说过话,又或者刚哭过。

“Hi. 中国人?”我尝试着用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面对她。哦不,我的意思是友善。

她抬眼看向我,好像此刻才真正意识到我存在似的。“是,”她点着头,笑了。

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笑容的的确确有惊艳到我,这已经超越了身材的问题,因为我感觉自己被她的脸庞迷住了。

说实话,我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,但今天真的有点莫名其妙,前一秒,我对她还停留在好奇;下一瞬,我竟然就有了心动的感觉。也许有时喜欢就是那么简单——只需在恰当时间有一个人闯进你的世界里。

我猜,这个夜晚,她肯定在等谁,她男朋友?

“看看喝什么?”我将酒单递了过去。

她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酒单,就开口道:“麻烦随便帮我调一个吧。甜一点就行。”她的语气平铺直叙,像是不愿思考,并掺杂丝常光顾酒吧的老练。

“行儿!稍等啊!”

甜一点就行,女孩子似乎都喜欢甜的。没一会儿,我就将自己引以为傲的成品放在她面前。她盯了酒杯里的粉色好一会儿,迟迟没有下嘴。

难道不满意?我试探地问道:“尝尝?”

大概是因为一直将目光放在她的表情上,所以就连她微微地扯了下嘴角都注意的到。她慢慢拿起杯子,抿了一小口。然后又一次抬眼和我对视:“恩,好喝。很甜。你放了什么?”

这是她进门以来第一个问句;也是她第一个语调的改变。

“放了西瓜汁。”随着我的答案,她又喝了一口。接着又是一口,跟着还是一口。竟然就在那么短短几秒,在我的眼皮底下,小半杯已经消失。

照这个进度下去,她准会醉倒在这里。因为西瓜汁的作用只是让这酒更容易入口,我在里面还混了几种洋酒,我觉得我自己是故意的。

“以前没见过你啊……”我尝试着找点话题和她聊聊。

不出所料,我一提问她喝酒的动作就顿了下,而且脸上的笑消失了,她看着淡淡地回答道:“我从渥太华来的。”

我忽然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的不开心,仿佛在烦恼些什么似得。

“哦?一个人来蒙特利尔旅游?”我试探地问道。

他重新低下头看着她那杯粉色的酒,然后低应一声:“恩。”

好在现在店里算是安静,我才勉强听到。我还是打算继续打听打听,“一个人来玩倒是少有嘛。”

这回她又重新抬头看着我,好像在努力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我身上。她一手支着头,似乎在细细打量了我一番。这大概是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最久的一次。我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,我只知道此刻自己多想攻陷她。

许久,她才缓缓答道:“我是和、朋友来的。”

这明显的停顿不得不引人深思。

“朋友?”我向前微倾,半开玩笑道:“只是朋友哦?”

我心里面其实已经做好了她回答“男朋友”的准备,但此话一出,却引起一阵沉默。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玩笑并不好笑。尴尬地揉了揉鼻子,我打算开口圆个场。没想到她看着我又笑起来,并抢先一步说话了:“至少、在他眼里,是朋友吧。”

她的笑容实在太吸引我了。以至于我连她话里与那个“朋友”的暧昧都丝毫不在意。就在我想接话的时候,门边又发出声响,是有客人来了。

朝她点头示意后,就带着不耐的情绪招呼别人去了。整个过程中简直就是典型的“身在曹营心在汉”。但即便站在了远处,我有意无意地看过去她的位置,就能正巧与她的眼神相遇。

她很美,很神秘,让我很有想得到她的念头。

把新客人招呼好后,我再一次地站到她的面前,我试图和她恢复对话:

“我们继续说吧。”

她又笑了,并学着我前倾的姿势,将双手叠放在吧台上,微微向前倾。这样一来,我不但能一眼看到她深邃的事业线,而且我们的距离也从一个吧台的宽度速减到足以加速心跳的程度。她压低声线,就似暧昧地耳语:“你还要听什么?知心哥哥——”

我能听出她略有醉意,但这一声“哥哥”足以叫得我整个人都酥了。

“你想再来一杯吗?”我也压着声音,凑到她耳边回答道。这种时候,自然不能示弱。输人不输阵,不然攻陷的任务就输掉一大半。说罢,我还贪心地深呼吸了一口她头发的香味。

这时,她更加凑近我的脸庞,我都以为她快要亲到我了。她还是用她沙哑的声线一字字地回答:“I, need, cigarrete.”

说罢,她向后退了退,和我恢复到安全距离。就似刚才暧昧的气氛从不存在似的,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回应:

“我告诉他,我喜欢他。而且、很久了。但是我怕说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,就一直不敢说。”

她又拿起酒杯,这次灌了一大口,然后她继续说道:“这次我们一起出来旅行,也做了很多疯狂的事,所以我以为……”

说到这儿,她突然不说话了。只是低着头,指尖在杯口一圈圈描画旋转。我估计要是这时我趴到桌上,就能看到她微红的眼眶。不过我并没有那么做,这种行为就像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。

我有句名言:宁看一袭胸,不看一滴泪。说人话就是:给你看胸的那叫pao友,给你看泪的那叫女友。

很显然,她目前还不是后者。

我连忙拿了些纸递到她低着头也能看到的视线范围,不过她并没有动作也没道谢。她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,仿佛已经掉进失恋的回忆里出不来了。

我几次欲开口,却在反复斟酌中失去机会。

没错,又有客人来了……无奈之下,我只好安慰似地轻拍了下她的肩:“我马上回来。”

我以为她会无视我,却没想到她猛地抬起头。在我预料之中的是,她的眼圈确实微红;而在我预料之外的是,她用那仿佛能融化人心的眼神凝视我,说了句暧昧无比的话:

“我等你。”

当我兴匆匆再一次回来时,酒杯里的粉色液体已经空了。而她的眼眶早已恢复原状,眼里也没有湿漉漉的泪水。目送我走过来,一改之前的暧昧,只是友善地冲我笑着。

“真不再来一杯了?”我真心希望她再多留一会儿。

她摇头答道:“不了,麻烦拿Bill给我吧。”

这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我倍感疑惑。难道……是酒醒了?还是从失恋的情绪中清醒了?

不管是哪种,我都知道留不住她了。无奈只能动作缓慢地打了账单给她。

她很快地扫了一眼账单。付的是现金,还给了不少小费。她掏钱的同时,我已经决定向她要个微信号。再算发展不成后者,也可以发展前者嘛!

我还没开口,她却突然道谢:“谢谢啊。”

“留个微信号呗?”我又一次试图缩短与她之间的距离。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迎合,而是从略高的椅子侧身站起来,因此没有听清我的话。

她充满真诚的目光看向我:“什么?抱歉,刚刚没听清。”

不得不说,我有点尴尬。谁知道她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?我无意识地摇了下头。

就见她把披散的长发向后撩了撩,又一次引起我心中波澜。我不说话,她便道了别:“那我走了,Bye!”

我该回答的那句“再见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还是非常想叫住她。

然而在我开口的同一瞬,她回过头,似心电感应般。

她问:“你是还有话要跟我说吗?”

这时,我全身的细胞都振奋起来了,我说:

“我就住在附近,我家里有烟。”

她点了点头,然后向我走近,又一次凑到我的脸旁,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。

然后她快速和我恢复了距离,并看着我微笑地说:“Nice try,其实,他,是女生。”

她的这句话,就像一大盆冷水,把我热情的火焰浇灭了。我发现自己无言以对,只好向她点了点头,然后目送她推门离开了。

她走了后,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来蒙特利尔,我以为离开了那片伤心的渥太华土地,我可以很快地在蒙特利尔找到新的快乐。但貌似,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夜晚,我离快乐这么近,却又那么地遥远。

我竟然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,想想蛮讽刺的,不过也没所谓了。我低头拿过她原来位置上的酒杯,那上面还残留些红唇所留下的印记,然后,我发现她在杯底垫了一张纸条。

上面写着她的电话号码。

 

(故事完)

 

文/落叶有情&X-ra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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